谷歌小说网收录了当前最火热的长干行的最新章节
谷歌小说网
谷歌小说网 玄幻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校园小说 网游小说 总裁小说 武侠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都市小说
小说排行榜 架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历史小说 灵异小说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短篇文学 同人小说 乡村小说 言情小说 官场小说
好看的小说 绣榻嘢史 桃红香暖 灯愺和尚 莁山艳史 御捧香征 脂浪斗舂 滟婚野史 浪史奇观 海棠闹舂 巫山蓝桥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谷歌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长干行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94  时间:2017/9/18  字数:15583 
上一章   第十七章    下一章 ( → )
  那红衣女童好似看透了辛平的心事,笑道:“你奇怪我没有爹爹,怎会姓何是吗?告诉你,我是跟我师父姓的,我师父姓何,所以我也姓何。”

  辛平恍然道:“姑娘今师一定是武林极有名的前辈了,但不知大号是怎样称呼的?”原来他想起何琪先前翻腕将“绿色蜈蚣”

  捉人盒内的快速手法,绝非普通庸手所能办到。

  何琪笑道:“你错啦!我师父虽然一身武功很是了得,但他老人家从未在江湖中走动过,你一定没听过他的名字。”

  她略为一顿,又道:“不过,我有一个师兄.他却在江湖上很有名声,想必你们都听过他的名字。”

  辛平自付对武林掌故知道甚多,闻言忙问:“你的师兄是谁?”

  何琪忽然膘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你,师父说过,大师兄在外面名声不大好,叫我别在人前提他名字,怕人家会连我也恨上啦。”

  辛平心里登时不悦,道:“既是这样,我要告辞了,省得一会咱们成了仇人,大可不必。”

  何琪一把拉住他,笑道:“你在生我的气吗?我答应送你一件东西。来!现在就给你看看。”

  辛平用力一挣,道:“谢谢啦,我不要…”但他突然察觉那何琪的纤手虽然轻握着他的曲肘,似乎绝未用力,方才用力一挣,竟分毫也挣她不,何琪的手指像跟他的手臂已溶接在一起,肌肤紧贴,牢不可破。

  他骇然回眸望去。何琪依然浅笑盈盈,俏声说道:“瞧你!

  男子汉大丈夫,心眼怎会这么窄?你别急,让我来想个办法…”大眼睛眨了几眨,忽然笑道:“啊!有啦,师父只叫我不要告诉人家,那么我不告诉你,写给你看可好?”

  辛平心里暗笑:这女孩真是掩耳盗铃,口说与手写又有什么分别?但仍矜持地道:“既然你不便告人,我也不想知道,何必写什么…”

  可是,当他说到这里,却猛地一惊住口,吓得倒了一口凉气!

  原来在他说话之际,何琪已拾起一段树枝,在泥地上写了五个字,这五个字竟是“毒君金一鹏”

  辛平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字迹,刹那之间,心头百念飞转,只觉十分混乱,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简直是件绝无可能之事,想那毒君金一鹏早年与梅山民齐名,可说得上名震宇内,威慑天下,被人尊为“北君”从未听说过他还有一个师父,一个师妹?

  何况金一鹏年逾六旬,他若有师父健在,年龄应该有多大了?而何琪今年只不过十一二岁,假如她真是金一鹏的师妹,师兄妹何异祖孙三代,这笔账实在难算。

  然而,天下奇事甚多,何琪又赤手捕捉“绿色蜈蚣”看起来果然也是个毒的高手,这么说来,她虽与金一鹏年纪相差悬殊,但同出一派所传,又并非绝不可能之事。

  辛平一时信疑参半,只顾瞪着何琪,眼睛眨也不眨,就像石雕泥塑的一般。

  何琪嫣然笑道:“你莫非不相信我的话?”

  辛平忙道:“那里!那里!我很相信。”因为他忽然想起矮叟仇虎来,仇虎不是也看来只有四五十岁年纪么?谁又想到他曾独败少林寺三大高僧,在南荒称霸已垂百年,连白发婆婆一见他那虎头银牌,也会望风而遁!

  何琪松了一口气,道:“你相信就好了,我最怕说出来的话别人不肯相信,连师父也一样,我说一句话他要是不肯相信,我会一哭就哭上三天三夜呢。”

  辛平道:“你师父一定是个了不起的高人,你能把他的名字也写给我看看么?”

  何琪想了想,终于重又抬起树枝,在地上写了“何宗森”三个小字,但未写完,便忙又用脚拭去,同时神情凝重的说:“你千万别把我师父的名字对人说,你不知道,我师父脾气很怪,他最恨人家提他的名字!”

  辛平见她说的慎重,不由一惊,也轻声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何琪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有好几次我亲眼看见他杀人,都是为了别人提他的名字。”

  辛平心头一跳,道:“只是提提名字,他便出手杀人吗?这样狠?”

  何琪道:“谁说不是呢,我师父脾气才怪哩,我和他一起十几年,他就从来没有对我笑一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辛平茫然摇头道:“我不知道。”

  “嘿!”何琪陡地手掌一挥,低声道:“他老人家每逢对人笑,便是要杀死那个人,笑得越开心,杀起来越心狠,他不想杀我,干吗要对我笑啊?”

  辛平想到何琪动辄笑脸人,顿时心冒寒气,不由自主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忖道:这位姑娘虽然笑颜可人,貌美如花,但她师父怎恁般狠毒,只怕她也不好沾惹,我还是早些走的好!

  主意暗定,忙道:“咱们谈得太久了,我还有事,必须上路,将来有机会再见吧!”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那何琪又一探手,快得无法形容地将他曲肘间一把拉住,笑道:“慢一些,咱们结识一场,你又帮我一次忙,我送你一件东西。”

  辛平笑道:“适逢巧遇,谈不上帮忙,谢谢你的好意,我并不需要什么东西。”

  何琪道:“你还没看见是什么东西,怎知道不需要用呢?”

  她说着话探手人怀,取出另一个白玉制成的小巧玉盘,递给辛平,又道:“这东西也是天下难寻的宝贝、我一共有两对,便送你一对做个纪念,它的好处才多哩,不信你打开来看看”

  辛平茫然接过盒子,见这玉盘与方才自己从她怀里掏出来的一只形式完全一样,只是体积甚小,仅有五寸见方,制作得十分精致好看,好奇心一起,便依言揭开盒盖来…。

  那知低头一看,那盘中却盛着两只拇指大小的狰狞蛤蟆,通体碧绿,正瞪着四只绿眼,气鼓鼓地对着他吹气。

  辛平骇然一惊,慌忙“拍”地盖上盒盖,心里犹在“噗噗”

  狂跳,双手将玉盒还给何琪,道:“谢谢你,这东西我怕收不妥当,迟早被它逃掉…”

  何琪笑道:“你真是个傻子,这种绿色蛤蟆和我刚捉到的绿色蜈蚣是一样珍贵的东西,专解天下奇毒,这两只已经喂养了十几年,早就养驯了,绝不会逃走的。”

  辛平兀自难信,道:“天下蛤蟆全是土黄的,已经奇毒无比,这一对连眼睛全是绿色,一定更毒,碰一碰怕也会中毒,怎能解得百毒呢?”

  何琪道:“所以你就外行啦,这叫做以毒攻毒之法,你在江湖走动,难有不被人用毒器打伤,那时候你只要打开五盒,绿色蛤蟆嗅到毒味便会自动跃出来,替你将伤口毒得干干净净,吃了又会自己回到盒里去,这样的好东西,你寻一辈子只怕也寻不到呢。”

  辛平听她说得认真,倒不由自己不信,心忖道:要是早有这妙物,爹爹中的毒,说不定倒可用这东西解去,也不至高大哥舍命护送,反遭重伤了。

  他又轻轻揭开盒盖,果然那两只蛤蟆只管奇怪地望着他,并不准备逃走,辛平也是孩子心重,渐渐对那恶物引起好感,噘向盒里吹了一口气!

  那绿色蛤蟆突然张口“蝈”地大叫一声,其声竟十分浑,把辛平吓了一跳,慌忙盖上盒子,自己也忍不住开心的笑起来。

  何琪又笑道:“你知道我这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么?”

  “你不是捉到的?”

  何琪含笑摇头道:“我哪有这么好运气,捉到绿色蜈蚣,又捉到绿色蛤摸!”

  辛平奇道:“那么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何琪将头凑到辛平耳边,轻声而神秘地说道:“我是偷来的!”

  辛平又是一惊,忙问:“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从我师父那里偷来的。”何琪诡秘地道:“他现在正到处追我,你拿着这东西可要小心,要是被他看到,只怕会…”

  辛平听了大急,但此时玉盒已收进怀中,要是再取出还她,又怕被她笑自己胆怯,只好硬着头皮应道:“好的,我不拿出来就是。”匆匆扳鞍上马背,他已经打定主意,这何琪诡异神秘,还是越早离开她越好。

  这一次何琪没有再拦他,只大声问道:“辛平,你家住在哪儿?过几天我到你家里去找你玩好吗?”

  辛平漫应道:““我家住得太远,你只怕不容易找到!”说着,一抖缰丝,催马便走。”

  何琪又叫道:“辛平,你用马儿带我下去好不好?”

  但辛平只当没听见,黑龙驹泼开四蹄,霎眼奔出十余丈,直到转过一处山坡,辛平回头未见何琪追来,心里一块大石,才算落了实地。

  经过这一阵耽误,天色已渐昏暗,暮色四合中,辛平策马下了山,回想山中所遇,竟似做了一场迷糊的幻梦,但他伸手向怀里一摸,那玉盘赫然仍在,显见这事情又是真实不过的。

  他怀着忐忑难安的心情,独自回到城中,已是万家灯火,不又有些替那尚在深山中的何琪耽心,她一个孤零零的女孩子留在山里,不知会不会害怕呢?

  想到这里,他又懊悔没有用马带她一起下山,至少他是个男子汉,竟然把一个少女置于山中不顾,那种行径,只怕有愧“侠义”二字吧!

  辛平心里尽在胡思想,随意寻了一家客店,略用些饮食,倒头便睡。

  但他身体虽然很疲倦,躺在上却始终无法人梦,黑暗中,他好象看见何淇在山中独自行走,失了道路,又好像看见何琪正被野兽和坏人追逐,前是绝崖,后是追兵,正惊惶失措无处可逃…

  好几次,他从上坐起想立刻再赶回山中去寻何琪,终于又被对她师父的下意识恐惧所阻止,他一再告诫自己,何琪或许比金一鹏更毒,比她师父更狠,玫瑰虽然娇,但却有刺的。

  于是,他又想到林玉。林玉这时会在什么地方呢?天涯茫茫,自己准备到何处去寻她呢?要是找不到她们姊妹,拿什么脸回沙龙坪去见爹妈和高大哥?

  辛平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尚不解“情”之为何物,但在这夜深人静的深夜,辗转难眠,不免将林玉和何琪私下里作个比较,少男的心湖中,不自起几丝涟漪直到漏鼓三尽,才恍恍惚惚步人梦乡。不想第二天,辛平却突然发烧发寒生起病来,起初他自持修习的内家正宗心法,勉强在上行功想驱退病魔,那知他越是运功,寒热便越重,渐渐神智也有些昏不清,只觉脑中似有一只极细的小虫,在里面缓缓爬行一般。

  他不住用手拍打着头,那小虫竟然拍之不去,恍惚中那小虫爬到那里,那里便奇疼无比,只有当他幻想起何琪的影子时,头疼便觉稍好,他试了几次,屡试不,不由心中骇然起来。

  店家见他年轻轻孩子一个人上路,病倒在店,心里全害怕惹上麻烦,掌柜伙计穿梭不停去替他请大夫,煎汤送药,求神许愿,只求他早些痊愈,早些离开,无奈群医竟诊不出他到底得了什么怪病,医药无效,病势越加严重。

  辛平整呓语不休,口里一直呼唤着何琪的名字,无论是谁走近前,他必定当作何琪,不由分说一把抱住,哭闹不止,四五天过去,眼见出气多人气少,店家摇头叹息,只得去替他准备棺木,店中客人全都叹道:“唉!可怜,不知谁家孩子,这般少年英俊,竟会死在客店里!”

  这一天辛平头疼裂,病况加剧,在上不停翻滚,眼看便要断气,突然店后马糟中一片人声吆喝:“嘿!这畜牲好可恶,七八个人还制不住他!”

  “快拴住他,别让它断马缰,到前面踢伤了客人!”

  随着人声,蓦地一声马嘶,乓乓乒乒一阵人群倒地之声,众口呐喊,霎时从马槽里冲出一匹乌黑色的健马。

  这马儿正是辛平的坐骑“黑龙驹”不知怎地挣断缰绳,放蹄直奔前厅,众客人一见怒马奔来,发一声喊,纷纷问让,后面紧追来八九个店伙,一涌上前竟然制它不住。

  那黑龙驹扬蹄扫开人群,发狂似向客房里冲去,掌柜的只苦叫:“坏了!坏了!这一下不知要踏坏多少家具…”

  正在纷,突然从店门闪身进来一条人影,悄没声息掠到马侧,探腕一把,扣住凿头,脚下一沉,石柱般定在地上,任那马儿挣扎腾跃,那人纹风不动。

  掌柜的松了一口气,喝伙计上前勒紧马口衔铁,打量那人,却是个头银发的老者。

  老者大约总有七八十岁光景,但生得面如婴孩,白眉红颜,眼中神光湛湛,威棱四,穿一身皂土袍,宛如蟠溪垂钓归来的姜子牙。

  掌柜见他气度非凡,慌忙躬身谢道:“多承老当家的制住这畜牲,否则小店势被它赔累了。”

  那老人双眼注视黑龙驹,诧然问道:“这马神骏非凡,乃一匹难逢的千里黑龙驹,不知马主人可落脚在贵店之中么?”

  掌柜的叹息一声,道:“不瞒老当家说,它那主人,才连累小店够大了呢!”便把辛平暴疾将卒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老人更惊道:“果有这般怪病?你快带我去看看。”

  那掌柜将老人带到辛平房中,才到沿,辛平突然一把将老人抱住叫道:“何姑娘,我错了,我就来找你啦,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那老人任他紧抱,用手翻开辛平眼皮,一看之下,脸色陡然变,道:“呀,这是中蛊,不知谁人下的毒手?”

  掌柜的吓了一跳,忙道:“老当家的,你老人家千万别说,小店向来安静,谁敢对他下甚毒手?”

  老人并不答话,并指起落点了辛平几处道,然后从身边取出一枚金针,手起针落“噗”地进辛平的“太阳”上。

  “太阳”乃是人生最弱的死,别说用针穿扎,便是撞击略重,也会制人死会,但那老人金针问晃,在辛平两侧“太阳”上各扎了三针,辛平不但毫无痛苦呼声,反倒安静地闭目睡去。

  老人摇头轻叹道:“好险!好险!此子体内暗蓄异秉,竟比常人多通一处道,这倒是难逢的怪事,但饶是如此,老夫若来迟一步,他难逃颠狂而死!

  他回头又问掌柜的道:“这孩子住店之时,可曾有人同来?

  或者与什么古怪的人交往过没有?”

  掌柜摇头道:“没有呀!他来时单身一人一骑,才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发了怪病,直到现在。”

  老人沉道:“这就怪了,他既无仇家,谁会暗下这毒手呢?”忽又神色一动问道:“他来店之际,店里可曾有个奇装异服的女子也来住过店么?”掌柜又摇头道:“没有,小店从来少有女客光临,即便有,也没见过服装怪异的女人。”

  老人闻言紧锁白眉,不再开口,似在思索一件重大疑难的问题。

  掌柜最关心莫过辛平的生死,停了半晌,忍不住轻轻问道:“老当家的,你老看这小客人还要紧吗?”

  老人摇头道:“他身中奇毒之蛊,老夫虽知病因,却无法解得这种蛊物,必须要找到那下蛊的人,方有救治之法。”

  掌柜又急道:“他独自一人来去,现在可到哪儿去寻那下盘的人呢?这么说来,八成是救他不活啦?”

  那老人忽然神色一振,扬目道:“我看那黑马极是通灵,掌柜的,你把这孩子交给老夫带去,把那马上好鞍,牵到店门候我。”

  掌柜听他愿意把濒死的辛平带走,心里哪有不愿之理,赶忙应声出去,不一刻便将黑龙驹配置齐备,由八名大汉牵到店门口。

  老人抱起辛平,来到马边,先将辛平放在鞍上,然后轻轻拍着马颈,柔声道:“神驹!神驹!你主人被人陷害,命在顷刻,你若真是通灵,快带我到下毒的人的地方,脚下快些,或许还能救你主人一命。”

  黑龙驹似乎懂得他所说之意,昂首一声长嘶,果然驯服地让那老人跨登马背。

  那老人暗地点了点头,轻抖丝缰,黑龙驹放开四蹄,飞一般出了西城。

  不消半个时辰,二人一骑又到了那座小山之上,老人放眼四顾,但见遍山梅花,织如锦,缤纷错落,灿烂夺目,但山上竟无半个人影。

  那马儿并不停留,直奔到“玉盘”口,老人触目一震,见一个浑身红衣的女童,正双手支脸,果坐在一块大石上。

  何琪听得蹄声,抬起凤眼,喜得从石上一跃而起,叫道:“辛平,我只当你不回来了,原来你…”她猛然发现那老人.顿时脸上笑容尽敛,冷冷问道:“你是谁啊?”

  那老人微一晃身,从马背上飘落地上,凝目打量了何琪许久,方才冷冷说道:“女娃儿,他身上的蛊毒,可是你做的手脚?”

  何琪不悦地道:“你管不着。他是你什么人?”

  老人冷笑道:“他与老夫素无一面,但你小小年纪,竟用这种卑劣手段陷害别人,我老人家既然碰上,少不得要管管这件闲事。”

  何琪脸上一红,怒道:“你配管吗?”

  老人笑道:一天下人管天下事,你是何人门下,从哪儿学得这种歹毒的放蛊之法?”

  何琪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告诉你,你管不着,人家又不是恶意,不过要他再回来陪我玩玩罢了。”

  老人道:“女娃儿说得好轻松,他若不是巧遇老夫,现在哪还有命…”

  何琪十分不耐地打断他的话,道:“他死了自有我替他抵命,不用你这臭老儿来白耽心事。”

  老人被她几次顶撞,不怒道:“好一张利口,我老人家这闲事管定了,今天便代你师门教训教训你这妖女!”

  何琪抗声道:“好!你就教训教训试试看!”

  那老人飘身欺进两步”左掌虚扬,右手突然闪电般从袖下穿出,快似石火电光,径扣何琪的“曲池”谁知招出之后,见何琪竟然不闪避,就像没有看见一样,突然心念一动,忙又将探出的手缩了回来。

  何何琪笑道:“怎么不动手了呢?告诉你,老东西,只要你敢碰我一碰,我立刻就要你好看。”老人念头疾转,忖道:这妖女浑身是毒,必须事先防她一防。便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倒了两粒药丸用口化开,徐擦在手心背上。

  何琪见了笑道:“你那两粒太心丹对付旁的毒物也许还有些用,要是跟我身上的碧鳞五毒比,却不一定有效呢。”

  老人闻言大吃一惊,心道:这女娃儿来历可疑,怎的竟能一口道出老夫的独门秘药名称?这一来,他更加不敢擅自出手,沉声喝道:“女娃儿,你是谁?快报上你的师门!”

  何琪笑道:“亏你口口声声自称前辈,你不认得我,我倒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你信不信?”

  老人惊道:“那么你就说说看!”

  何琪道:“你可是人称妙手神医卢锵是吗?”

  老人嘿嘿笑道:“卢锵早被歹人所害,十余年前早已仙逝,女娃儿,你错了…”

  何琪接口道:“那么你一定是卢锵的哥哥卢钧,这是一定错不了的。”

  那老人听得浑身猛地一震,失声道:“好厉害一对毒眼,你既知老夫的名讳,想必你师门亦非泛泛之辈…。”

  何琪笑道:“你不用捧我师父,他老人家早告诉我,天下能制那种太心丹的,只有卢氏兄弟,但天下能炼碧鳞五毒的,除了我师父,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卢钧心里念头数转,忽然“哦”地一声,冷笑道:“听你这句话,敢情你师父乃是当年号称毒中之王的毒君金一鹏么——

  何琪咯咯大笑起来,道:“他吗!他是我的大师兄!”

  卢钧脸上登时变,骇然道:“什么?你是何宗森的徒弟!”

  这话才出,何棋随地笑声一敛,用手指着卢钧道:“好!你敢直呼我师父的名讳,我看你要不得好死啦!”话声才落,蛮陡折,一条红线遥向卢钧腹撞到。

  卢钧不敢大意,单掌斜拨,游身半转,翻肘之际,一连拍出七掌。

  这七掌一气呵成,掌掌带着劲风,远远将何琪封拒在一丈以外,其意便是不使她能欺到近身来。

  何琪身法竟异常矫捷,只见红影不停晃动,忽前忽后,绕着卢钧疾转,眨眼二十余招,二人竟扯了个平手,谁也奈何谁不得。

  卢钩心中焦急,心忖:我若用武功连一个小丫头也制不住,这张老脸还向哪里放?大喝一声,掌上登时又加了三成真力。

  转眼已近百招,何琪虽然内力不如卢钧雄浑,但她身上遍体是毒,卢钧不敢大意沾碰,并须防她出其不意抢到近身,是以碍手碍足,一时也胜不了她。

  的劲风刮起地上落花,空中梅瓣飞舞,一瞬间,已斗了将近半个时辰。

  卢钧突然记起辛平,双掌全力拍出四掌,飘身门退,沉声喝道:“丫头,你既说对那孩子并无恶意,何不先替他驱去蛊毒,咱们再较量胜败?”

  何琪道:“你只管放心替他解开道,他只要在我身边,便与常人无异,蛊毒绝不会发作。”

  卢钧沉片刻,走到马边,运掌拍开了辛平的道。

  辛平果然病态尽失,悠悠睁开眼来,叫道:“何姑娘,咱们怎么又在这里遇见啦?”

  何琪道:“你愿意再见到我么?”

  李平道:“怎么不愿,这几天我像做了许多梦,每个梦里,都梦见…”

  说到这里,脸上顿时一阵红,转开话题问:“这位前辈是谁?

  可是你的师父?”

  何演小嘴一撇,道:“他配么?人家是好心来救你的,怕你被我毒死了。”

  辛平忙道:“这位前辈想是误会,何姑娘与在下虽是初识,但彼此无仇无怨,她怎会害我?”

  卢钧听了,暗道:痴儿!痴儿!你生死已在此女手中,可怜尚不自知。但他碍于何琪在旁,不便开口,只长叹一声,转过头去。

  辛平兴高采烈,上前拉着何琪双手,不住问长问短,亲切万分,卢钧终于忍不住,向他招招手道:“小娃儿,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向你说。”

  何琪笑着推推辛平道:“快去吧!我在那边等你,呆会别让人家又说我要毒死你了。”

  辛平茫然不解他们言中之意;看看何琪,又看看卢钧,心里诧异地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卢钧将辛平带到一旁,慎重地从怀里取出三粒太心丹交给辛平,又将在店中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方道:“老夫和你素昧平生,只因不忍见你暴毙客店,才手管这闲事。此女貌美如花;却心狠手毒,你身上既被她下了盘毒,从此以后,唯有常伴着她,唯她马首是瞻,才不致毒发身死,老夫本有意迫她替你驱毒,但看来已无能为力,以后的事,只有看你自己的命运和造化了,也许你们两情洽,她会自动替你驱除蛊毒,也难以预料。”

  辛平听了半信半疑,浑身汗全竖起来,惊问道:“老前辈,你这三粒药丸能解得了蛊毒吗?”

  卢钧摇摇头道:“这三粒太心丹乃老夫化了半生心血炼制,虽不能除去蛊毒,但你若在离开她以前,偷偷服用一粒,可保十蛊毒不发,三粒药丸共可支持一月,一月之后,就看你造化如何了。”

  辛平恐惧地问:“难道天下就无人再能解得这蛊毒吗?”

  卢钧苦思良久,终于摇摇头,道:“据老夫所知,除了施毒的本人,旁人实无力解得那种奇毒。或许你以情化之,尚能解!”

  说罢,黯然下山而去。

  辛平茫然站了许久。似信又似不信,手里拿着那三粒药丸,不知该如何是好?

  蓦地忽听何琪叫道:“傻子,话说完了吗?还不快些过来!”

  辛平蓦地一惊,慌忙将药丸揣进怀里,匆匆奔去,何琪笑盈盈坐在一块石块上,歪着头问:“卢老头儿走了么?”

  辛平点点头。

  何琪又问:“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卢钧料想瞒她不过,只好据实以告,何琪又问:“你信不信?”

  辛平道:“你和我并无仇无怨,他这话叫人难信!”

  谁知何琪却正点头说道:“他说的句句实话,你应该相信他才对。”

  辛平惊道:“你也这般说,难道你真的要害我不成?”

  何琪幽怨地说道:“我不想让你离开我,一时忍不住,便对你下了蛊,不过,我却不是有心要害你,只希望你再回到我身边来,咱们长远地在一块就好了。”

  辛平不怒道:“但是你这样做,如果使我病死在客店里,那又怎么说呢?”

  何琪轻叹一声,道:“你放心,要是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那天自你去后,我就一直坐在这块石头上等你,我不停地算计时间,如果过了七天你还没回来,我也会死在这里,到司去寻你一块玩去!”

  辛平长叹一声,道:“这是何苦?你要我陪你,尽可明说,为什么做出这种傻事?”

  何淇忽然笑起来,道:“你以为我傻吗?其实我一点也不傻,你不知道,我一生从没有求过人家,要是开口求人,反被人家拒绝,我就会难过死了,上次我要送你东西,你说不要,我求你带我一块下山,你又不肯答应我,我事后想想,觉得这方法并没有做错,若不是这样,你又怎会回到山上来寻我呢?”

  辛平听得背脊冒出一阵寒意,忖道:这女子对我虽然很好,但手段却恁般狠毒,今后真该特别当心她才好,便道:“你这样自认为很对,却没想到若非巧遇卢老前辈,我就算病死在客店里,也决不会想到自己再回山上来的。”

  何琪笑道:“那样也好,我得不到的东西,干脆毁掉也不要让别人得去。”

  辛平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再有千言万语,也不敢随意出口了。

  何琪好像发觉他神色不对,回眸对他嫣然一笑,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咱们永远也不会再分开的,除了咱们两人中死了一个,而且那死的人必须是我!

  辛平茫然不语,怔怔地望看山边飞过来一朵乌黑的云块,刹时整个山头,都被沉甸甸的云层笼罩,而他的心境,正和那云层一般沉重,一般阴暗!

  顷刻间,大雨顷盆而至,何琪忙拉辛平奔向口避雨,但辛平却下意识地希望站在旷地里,让那冰凉的雨水,浸浸他那快要崩溃的意志。

  雨越下越大,这一刹那向,仿佛天地全要崩塌了似的,暴雨的山中,依偎着一男一女,然而,他们却加起不过二十五岁。

  夕阳轻轻吻着西山,繁的一天,又趋寂静,天色虽然还未黑,但东方的黄昏星已经早早地爬了出来。

  密林中,缓缓走着三四条黑影。

  他们分由四个不同的方向,提着兵器,向这座茂密的林子中央搜索,行动是那么缓慢,谨慎而细心,兵器拨动野草,目光注视着地面,八只耳朵,却聚会神倾听着林中每一个细微的声响或动静。

  显然,他们在搜索什么,但看来已经失望。

  四个人终于在林子中央碰了头,从透过林叶的夕阳碎影下,看出那是三女一男。

  他们彼此换一下无可奈何的目光,大家颓丧地摇摇头,其中一个妇人低声说道:“小余,你确定这个林子没有错么?”

  那男的点点头道:“决不会错,我和鲁前辈便是在这儿和高少侠分手,你们瞧那蓬车,不是仍然留在那儿吗?”

  妇人回目扫了五丈外一辆空篷车一眼,心里泛起浓重的哀愁,喃喃道:“这么说,我们都来晚了?”

  她这话像只是问着自己,所以其他二女一男也都没有回答,妇人缓缓走到篷车旁,伸出青葱玉手、黯然神伤地抚摸着车辕,车窗…从她心底突然泛起一阵激动的波澜。

  就是这样的一辆车,曾带着身负重伤的一代大侠辛捷,从遥远的东海,驰回沙龙坪,行到这座林子里,突遭黑道高手围攻,高战单戟护着辛捷突围逃走,却留下了这空车无声无息地藏在野草丛中。

  车轮也夹裹着野草,有几处车辕已经撞损破伤,从这些伤痕和迹象,不难想象当时高战驱车奔逃时的仓皇和急促…

  如今,她们闻讯赶来,辛捷和高战却已下落不明,生死难测,林中只有这辆空车,似专为供她作哀伤凭吊。

  她——方少昆曾经痴恋辛捷为他埋葬了多少真情,辛捷在她心中,永远是那么高贵和值得人敬慕,现在虽然时过境迁,她自己也已是孩子的妈妈,但那份崇高的敬意,却永远也不会从心中泯灭的!

  方少昆观车思人,正沉浸在一片冥想之中,林玉悄悄走过来,轻叫道:“方阿姨,咱们找不到辛叔叔,该怎么办呢?”

  方少昆蓦然惊觉,探手搂着林玉,凄然道:“如今你梅公公已经去世,辛叔叔又生死下落不知,你们姐妹年纪轻轻,也不用再回沙龙坪去了,跟着方阿姨,咱们再打听你辛叔叔的消息。”

  林玉道:“不!辛叔叔虽然不知下落,但辛婶婶和辛平哥哥总会回到沙龙坪去的,我和妹妹,还是回去的好!”方少昆轻叹一声,道:“唉!他的孩子都已经十几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好吧!你们既然要回去,我就送你们回到沙龙坪去一趟。”

  她牵着林玉的手缓缓踱了回来,问余乐天道:“辛大侠生死不知,咱们留在这里已无益处,她们姊妹要回沙龙坪去等辛夫人,小余,你准备到哪儿去呢?”

  余乐天道:“林姑娘如要回去,在下宁愿随行相送。”

  方少昆道:“这倒不必了,有我送她们,路上不会出什么错的,你如另有他事,就别勉强了。”

  余乐天沉片刻,道:“在下孤身一人迹天涯,本无一定的去处,既是林姑娘已有女侠护送,那么在下踏遍江湖,也要打听出辛大侠和高少侠的生死下落,他们已险因是最好不过,假如万-…在下必然邀集天下英雄,替辛大快报仇。”

  方少昆赞赏地点点头道:“难得你一片赤诚,要是能得辛大侠下落一鳞半爪,还盼立即送信给辛夫人,别让她空自焦急,久作悬念才好。”

  余乐天拱手道:“在下定当尽力而为,就此告辞,各位保重。”说罢,分别向林氏姊妹一揖,大踏步出林而去。

  方少昆望着他隐去的背影,良久良久,才叹道:“唉!不愧是条血汉子,只可惜未遇良师,竟未学得出类拔萃的武功,否则武林中岂不多添一位侠士!”

  嗟叹一阵,才携了林氏姊妹,缓步向外走去。

  刚到林边,突见远处一条黑影如飞而至,驰到林前,略为一顿,扭头张皇地瞥了一眼,大袖忽地一抖,身形腾升而起“刷”

  地轻响,便没人林中。

  方少昆在那人略顿之际,已看出那人一身僧袍,竟是个中年和尚,但当她心念才动,那和尚早已快速绝伦地钻人林中,林玉失声叫道:“呀!好俊轻功,方阿姨,你知道是谁吗?”

  方少昆摇摇头道:“此人一身武功已臻化境,不知怎会这样慌张?”

  林玉道:“我看他身法,怎么有些和辛叔叔相似呢?”

  方少昆笑道:“不会的,那人是个和尚,怎会与你辛叔叔哪知话还未完,突闻远处一声怒喝,又见一条人影,如狂风暴雨卷到近前。

  这人一身奇高轻功,显然更是在那前面的和尚之上,声才人耳,人已在近处现身,林玉慌忙倒退一步,定睛看时,却是个三尺高矮的老头儿。

  矮老头疾行邃止,竟然神态散闲,毫无急迫的模样,一双眼神却是灼灼人,轮在方少昆三人面前扫了一遍,突然沉声问道:“你们看见和尚吗?他逃到哪儿去了?”

  林玉吃了一惊,正要回答,方少昆却接着道:“什么和尚,咱们没有看见。”

  那矮子怒目一瞪,道:“我老人家亲眼看见他向这边逃过来,此地又无岔路,难道他会飞上天去?”

  方少昆冷冷一笑道:“这个我们更不知道了,或许他真长了翅膀,会飞上天也难说。”

  那矮子目扫了方少昆她们身后的密林一眼,扬声笑道:“难道躲在林里,我老人家便搜你不出来?臭婆娘你不要走,等我老人家捉住和尚还要跟你算帐。”话落人影一晃,已向密林扑了过去。

  方少昆冷笑道:“姑还有事呢!谁耐烦跟这种三寸丁矮鬼打交道…”

  矮子本已跃离丈余,突听这话,竟然一眨眼又掠了回来,问道:“婆娘,你在骂我老人家?”

  方少昆傲然不惧,道:“我在骂那出口伤人的蠢物,但不知是不是你!”

  矮子大怒,一探臂“呼”地一掌便劈了过来。

  方少昆好像早有准备,矮子手肘才动,她左右手分牵了林汶林玉,柳疾摇,横移五尺,恰好将那矮子的掌力避开,但劲风过处,身后一丈以外三株并生的大树却被矮子一掌尽都打断,轰然倒地。

  方少昆倒料不到这矮子掌力如此雄浑,连忙推开林氏姊妹,左手一掏,从怀里掏出一付鹿皮手套来,三两下便戴在手上。

  那矮了笑道:“臭婆娘,你敢情想跟老夫动手?”

  方少昆探手人囊,扣了一把乌油发光的细砂,沉声道:“矮鬼,你若敢再出手,别怪你姑要用煨毒的东西招呼你了!”

  矮子仍是笑道:“那再好不过,我老人家最喜欢挨有毒的玩意儿,婆娘,你不要客气,只管施展出来。”说着,左臂一圈一吐,又是一掌向方少昆横推过来。

  方少昆侧头向林汶林玉叱喝一声:“快躺下!”脚下一旋,业已绕到六尺以外,左掌一扬,登时一片黑雨,向矮子当头罩了下去。

  那矮子长啸一声,翻腕一拨,只听“嗤嗤”一阵响,方少昆的黑砂被他拨落左侧地面上,刹时间青烟冒,五六尺宽一片野草尽都枯萎倒地,矮子也不骇然道:“好婆娘,居然炼了血魂毒砂,今天我老人家须饶你不得。”

  他显然已动了真怒,掌指犹如暴雨般卷攻上来,眨眼间戳出三指,拍出五掌,方少昆被迫退了一丈四五,虽然奋力撒出两次毒砂,却尽被矮子雄厚的掌力拨落。

  “血魂毒砂”威力惊人,那矮子抢尽上风,但却始终无法欺近下手,方少昆身形灵巧,使他远攻也很困难,那矮子突然大喝一声,掌掠退,眼神瞪着方少昆瞬也不瞬,两臂下垂耸动,浑身骨节不住“格格”作响。

  方少昆知他必是在运聚什么功力,心里暗暗焦急,因为她囊中“血魂毒砂”已所剩无几,她深深明白,要不是毒砂之力,自己和他的功力相较,何啻小溪之比大海,万万不是矮子的对手。

  但是,事实既到如此地步,势又无法转身逃走,她两手紧捏着两把“血魂毒砂”不期然从心底发出一阵颤抖。

  那矮子冷冷说道:“臭婆娘,你再不弃砂投降,老夫一出手,势必叫你挫骨扬灰,那时后悔就退了。”

  方少昆螓首一昂,傲然道:“姓方的岂是畏死之人,你不必想拿言语就能唬住我。”

  矮子道:“倔强的婆娘,老夫就叫你见识见识!”

  “识”字才落,破空一拳遥击而至。

  方少昆目不转睛注视他的动作,只见他出拳之时仿佛并未用什么力量,拳出不闻风声,就知这种功力必难防备,心念才动,仰身倒,急思趋避。

  那知她身形才起,突感左腿上好似被重锤猛击,一阵锥心刺骨的奇痛,使她忍不住痛哼出声,真气一沉,坠落地面,一连踉跄向后退了七八步,终于一跤跌坐地上,手上的毒砂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嗤嗤散了一地。

  她知道自己这条左腿算是废了,银牙狠挫,强忍痛楚,从怀里取出一支绿色小箭,一扬手,那小箭破空升起,直达十丈以上,突然“波”地一声爆裂,化着一个绿色光圈,从空中缓缓降落。

  矮子笑道:“臭婆娘,你还会变戏法?但你便招了帮手,也不过在我老人家手上多送几条性命罢了。”说着向前踏上一步,右掌虚提,又是一拳对方少昆遥击而出。

  方少昆此时无处可避,一横心,运起毕生功力,奋力一掌击过去…。

  掌势才出,陡听后面一声大喝:“千万使不得!”暗影一晃,闪出一人,挡在方少昆前面,两手一合一翻,拼命向矮子打出两股拳风。

  空中响起“波波”两声脆响,刹时劲风回,狂风滚卷,那人拿桩不住,登登登一连倒退了三步。

  方少昆凝目望去,见竟是那逃人林中的中年和尚。

  矮子面带诧异喝道:“开山破玉!好贼秃,你是太极门云冰若的什么人?”

  中年和尚合掌凝神答道:“云爷爷正是贫僧授艺恩师。”

  矮子叱道:“你是少林门下,云冰若怎会授你武功?”

  和尚道:“贫僧未落发前,难道就不能从师习艺吗?”

  矮子顿了顿,笑道:“原来你是叛师另投,老夫更饶你不得。”说着,又是一遥击而至。”

  中年和尚奋力一封,当场又被震退六七步,忙低头对方少昆道:“姑娘快带她们逃走,贫僧全力挡一阵。

  方少昆感激地点点头,但爬了几次,终因左腿折断,竟无法站立起来。

  矮子又笑道:“和尚,你能接得老夫三掌,放你们逃生,否则今夜一个也别想离开。”

  那和尚连受两掌,内腑已觉翻腾难抑,心知万难再接下三拳,但他眼见方少昆重伤倒地,林汶姊妹又稚龄无法自保,一股义愤,猛从心底升起,沉声问道:“施主只要言而有信,贫僧不敬,舍命也要接下施主三拳。”

  矮子朗笑道:“姓仇的何曾失信于人过?三拳之后你如能不死,那时大可去问问云老儿,泰山之行,老夫也懒得要你引路了。”

  和尚深深纳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住内腑浮动,两脚丁字一站,毅然道:“施主尽可放手施为,但贫僧尚有一句话,须得先请施主俯允。”

  矮子笑道:“有话你快说出来。”

  那和尚略为一顿,说道:“要是贫僧接了施主三拳,不幸丧命,还请施主不要为难这三名妇孺。”

  矮子脸色微微一变,道:“你和她们认识吗?”

  和尚摇摇头道:“贫僧与她们素无一面之识,但施主既是前辈英雄,又何必为难妇女幼弱之辈?”

  矮子缓缓颔首,突又问道:“你不避不让,招招硬接老夫的无形拳力?”

  和尚点头不答。 gUGeHk.Org
上一章   长干行   下一章 ( → )
谷歌小说网是广大书友最值得收藏的网络小说阅读网,网站收录了当前最火热的长干行,免费提供高质量的最新章节,是广大网络小说爱好者必备的小说阅读网。长干行最新章节由书友提供,《长干行》情节扣人心弦、跌宕起伏。